天天熱推薦:康熙創(chuàng)立的奏折多有趣?雍正經(jīng)常被“撩”,趕上心情不好破口大罵
時間:2023-06-23 22:14:35
康熙在創(chuàng)立密折制度時曾這樣高屋建瓴地概括說:“密奏之事,惟朕能行之耳,前朝皆用左右近侍,分行探聽。此輩顛倒是非,妄行稱引,僨事者甚多。”他認為自己推出的密折制度是站在總結(jié)明代重大教訓(xùn)的基礎(chǔ)之上得出來的,并且“惟朕能行之”。
康熙對密折制度賦予的第一重要屬性就是絕對高度機密,目前可知的康熙最早的密折內(nèi)容是內(nèi)務(wù)府包衣李煦給康熙上的一份密折,其實內(nèi)容無非都是一年中的雨水和收成或者物價等瑣事,完全與秘密無關(guān),但是在康熙看來,不管匯報什么輕重的內(nèi)容,只要是不經(jīng)過通政司等衙門直接遞交給他的都是絕密,因此他囑咐李煦:“凡有奏貼,萬不可與人知道?!薄独铎阕嗾邸?/p>
(資料圖片)
清三代帝王批示
此時康熙的這種君臣互動多用于身邊心腹并派駐江南織造等地,除了匯報日常外,還擔負起收集一些關(guān)鍵信息的任務(wù)??滴踉欣铎銓⒔系囊恍﹤餮話呗犌宄f:“近日聞得南方有許多閑言,無中作有,議論大小事,朕五可以托人打聽,爾等受恩深重,但有所聞,可以親手書折奏聞才好?!贝撕罂滴跬砟暧謹U大密奏人員,這些人包括領(lǐng)侍衛(wèi)內(nèi)大臣、大學(xué)士、都統(tǒng)、尚書、副都統(tǒng)、侍郎、學(xué)士等官員。康熙并規(guī)范其中大體格式與內(nèi)容“一體于請安折內(nèi),將應(yīng)奏之事,各罄所見,開列陳奏?!薄肚迨プ鎸嶄洝?/p>
康熙之所以放開密折制度,他親自做出了解釋,認為江南出現(xiàn)動蕩,信息不靈,有時得到的消息真假難辨,“言官類多瞻顧緘默”,“為君者”若不能“見于幾先”,則“漸使滋蔓,其弊不可勝言矣?!贝送饪滴跽J為自己的密折制度完全區(qū)別于明代的錦衣衛(wèi)的諜報制度,認為這樣也不可靠,弄的人人自危,“反至于僨事”。至于宋太祖和朱元璋那樣微服私訪體察民情“易服微行之事”,也不屑為之。
康熙畫像
而密折制度的推廣會讓“諸王文武大臣等,知有密折,莫測其所言何事,自然各加警懼修省矣?!蓖瑫r康熙清晰認識到對于密折制度也存在死角,“令人密奏亦非易事,偶有忽略,即為所欺”,如果不是靠自己“聽政有年,稍有曖昧之處,皆洞悉之?!币虼怂差H為自信地說:“人不能欺朕,亦不敢欺朕,密奏之事,惟朕能行之爾?!闭J為這項制度只有他才能推行,但是他不知道,他的四兒子胤禛在其身后將此制度推向了最高潮,無論是參與人數(shù)和級別和密折數(shù)量均創(chuàng)最高紀錄無人打破,這是下文的重點。
康熙朝批奏
康熙一朝總共才有一百三十七名官員獲得寫折子的權(quán)力,這在當時是一種極大的榮耀。康熙對于一些官員不能很好的分清奏折和問安折曾這樣說:“請安折子不應(yīng)與此事一處混寫,甚屬不敬。爾之識幾個臭字,不知哪里去了?”
有的臣下出于殷勤,反復(fù)給康熙遞交奏折外又送各種地方吃食:“奴才于四月二十八日購到新鮮者,味甘微覺帶酸,其蜜浸與鹽浸者,俱不及本來滋味。切條曬干者,微存原味,奴才親加檢看,裝貯小瓶,敬呈御覽?!笨滴鯂L后并不喜歡吃,于是批示給他說說:“乃無用之物,再不必進?!比欢鴽]過多久,東西又送過來了康熙為此反復(fù)在奏折中批示別送了,我不吃等等,雖然深知臣下出于孝敬之心,但是循環(huán)往復(fù)在處理政務(wù)之余,還要對此批示,破費心力,對于開創(chuàng)這項制度的康熙本人對此也無可奈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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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對這項制度除了保有自信外,他對待這項互動其實是相當謹慎,對密奏官員對此叮囑:“但有所聞,可以親手書折奏才好。此話斷不可叫人知道;若有人知,爾即招禍矣?!贝送?,對于當時官員文墨之事多仰仗師爺,康熙特意叮囑唯獨這項政務(wù)必須官員親力為之,“凡奏折不可令人寫,但有風聞關(guān)系匪淺,小心!小心!小心!小心!”可謂康熙版的“重要事情說四遍”。《曹家史料》雖然幾度要求“小心”,但對于奏折,康熙往往是批閱后返還本人,因此官員們“皆有朕手書證據(jù)在彼處,不在朕所也。”因此也導(dǎo)致了康熙時期本來不多的密折散佚。
二、雍正為何特別鐘愛密折制度?最后被群臣弄得破口大罵。
前文提到,康熙以為密折制度只有自己才能做,沒想到他的兒子將這項事業(yè)推向高潮,甚至成了十三年期間重要的治理地方的一件法寶。雍正剛登基就做出一個驚人決定,將此前康熙與地方官密折都要收繳中樞保存,為此他下發(fā)諭旨說:“所有皇考朱批諭旨,懼著敬謹封固進呈;若抄寫、存留、隱匿、焚棄,日后發(fā)覺,斷不寬恕,定行從重治罪?!薄渡现I內(nèi)閣》
雍正畫像
雖然如此警訓(xùn),還是出現(xiàn)了官員隱匿私藏的案件,或許是擔心與康熙之間的秘密互動為新皇帝所知從未被牽連。如蔡珽就因私藏朱批奏折,犯“大不敬”罪,差點因此被捕?!肚迨犯濉冯m然法令嚴峻,仍有遲繳者,甚至到了雍正做了八年皇帝依舊還為此事發(fā)布諭旨“:向來未定呈繳之期,以致各員遲早不一,著通行曉諭,凡接到朱批者,仍舊乘便呈繳。”《清世宗實錄》直到三年后,雍正對此推遲不繳者大發(fā)雷霆:“近來檢閱各省奏折,竟有尚未繳進這,或有遲至一二年繳進者。著通行嚴飭,凡折奏大員,即將從前奉到朱批,逐一查明封繳,倘再任意稽遲,或至遺漏,一經(jīng)查出,必加嚴處?!?/p>
因此在雍正連續(xù)索要康熙密折,竟然出現(xiàn)了少數(shù)懇請雍正能夠讓他們暫留保存。如署理湖廣總督福敏這樣請求雍正:“再,臣奉到御批奏折,應(yīng)即恭繳。因臣戀主心切,請暫存臣署,俾得時時跪誦,如覲天顏,容臣回京之日親繳?!?/p>
雍正批示
雖然嚴控康熙密折自有政治方面的考量,但是雍正對這項制度不僅沒收緊,相反全面放開,是子承父業(yè)的一大典型??滴跞ナ赖氖旌螅赫拖轮?“內(nèi)而大臣以及閑曹,外而都撫以及州縣”
,有適當人選,便“具折密奏?!鄙踔烈?guī)定各部科道“每日一人上一密折,輪流具奏。一折只言一事……無事可言,折內(nèi)亦必聲明?!焙笫蓝鄬⒂赫翁煜滦稳轂椤敖Y(jié)網(wǎng)的蜘蛛”不無生動,各級官員在制度性的密折制度推動下,形成了有效的良性互動,在當時的情況下大大提高了辦事效率。對比來看,康熙一朝,能夠與之互動的密折折大約百余人,但雍正朝十三年中,卻有一千一百余名之多。雖然數(shù)量之多,參與人數(shù)之廣,但雍正對于密折的“密”字始終保留最大底線,被指定轉(zhuǎn)呈密折的心腹大臣如早期的隆科多,和后來的張廷玉無不是“亦不敢令聞知一字”。雍正均是親自閱覽,不叫旁人幫忙。他說:“各省文武官員之奏折,一日之間,嘗至二三十件,多或至五六十件不等,皆朕親自覽閱批發(fā),從無留滯,無一人贊襄于左右,不但宮中無檔可查,亦并無專司其事之人?!?/p>
可見密折制度在雍正心里的重要性。此外,這項制度逐步完善,雍正甚至親自不厭其煩教導(dǎo)他們?nèi)绾我?guī)范書寫奏折,其中細化到如何用紙和奏折的書寫內(nèi)容和數(shù)量。
雍正批示
當時的奏折都是地方大員專門派家人或?qū)賳T赴京,直接送到宮門,所以這項工作的成本拋費是巨大的。那么一個官員,一年究竟給皇帝奏報幾次和適合?雍正曾經(jīng)給寧夏官員的朱批給出了明確答案:“遇到應(yīng)該承報的事情,就是一個月內(nèi)上奏幾次也是應(yīng)該的;如果沒有什么可奏報的,哪怕幾年沒有折子送來,朕也不會怪罪?!?/p>
雍正二年(1724)年的二月,云南總兵在折子里說,日前在京城陛見時奉旨,恩準每年用密折奏報兩次,現(xiàn)覲派人送折子一次。雍正在回復(fù)中頗為不耐煩地說:“并沒有限定你每年一定兩次,有要奏報的事,怎可拘于兩次而不報;平安無事,何必非要湊夠兩次做什么?”
面對大量官員討好無事發(fā)來的奏折,雍正頗為無奈,如在給南天培的奏折中說:“嗣后酌量必應(yīng)奏者具奏,不可無事頻來。”“路途遙遠,既無緊要應(yīng)奏事件,何必徒勞往返為塞責之舉!”
除此之外,對于臣下如何送折子,雍正也是煞費苦心。當時主管漕運事務(wù)的總督張大請求希望朝廷準許他動用驛站馬匹奏報漕運事務(wù)。雍正回他說 :“若有要緊奏折,可乘驛馬送來;一般尋常的奏報,像某船經(jīng)過某閘之類,不但不應(yīng)當騎驛馬,而且可以免去不奏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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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這項制度的全面鋪開后,雍正算是捅了臣下的馬蜂窩,地方大量官員沒事找事,頻繁給雍正上奏,以此諂媚討好獻殷勤,趕上雍正心情好,倒也很是受用。比如護軍統(tǒng)領(lǐng)永福于三月二十五日奏報他祈禱雍正康復(fù)的事情說:“先聞圣躬欠安,奴才哭泣祈禱于天,將圣主患此瘧疾,我愿己身加二倍病之,亦祈禱圣躬萬安?!辈浑y看出雍正被其話語感動,卻故意嗔怪說:“永福胡奏之語,不成體統(tǒng)。胡說之極,果應(yīng)其言,亦奇事也?!?/p>
收到貴州布政使傳遞的奏折后,雍正一看全是芝麻谷子糠,于是回復(fù)他說:路途這樣遠,若沒有什么必奏不可的事,就不要徒勞往返了,如果把不時呈報奏折,作為“挾制上司,恐嚇屬員之舉,尤其不可”,這不過是“倚杖小才技,弄聰明,非長策也。”然而雍正當時“微博”式的奏折互動,還是不時遇到“扯閑篇的”。直隸官員因為下雨趕忙給雍正匯報,雍正批示:“下點下雨,絮絮叨叨”。 江西布政使李蘭在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情后面寫道“皇上洪福”,雍正朱批道:“朕深厭此種虛文?!?/p>
雍正行樂圖
雍正政務(wù)極其繁忙,有時脾氣急躁再所難免,這個時候收到的臣下許多拍馬屁的奏折,往往拍到了“馬蹄子”上。雍正三年的二月,廣東巡撫年希堯給雍正一下送來三件折子,雍正一看,所奏的事情早就上報各部了,于是非常生氣地質(zhì)問他說:“已經(jīng)報到部里的事,又何必多此一奏,是不是你廣東省內(nèi)沒事可報而又非找事上奏才好,這么遠的路途,專門派人送來這等無用奏折,不知你用心何在!”然而雍正的不斷申飭下,還是未能阻止大量“垃圾奏折”,的涌入,這項工作被臣子們注入了大量的“套路”,沒事就遞折子,說廢話,跟雍正獻殷勤,扯閑篇,讓雍正氣憤又非常無奈。
有時候雍正一口氣噴出來的回復(fù)頗有氣勢,甚至對仗工整,間不容發(fā)“喜也憑你,笑也任你,氣也隨你,愧也由你,感也在你,惱也從你,朕從來不會心口相異。”總之其父康熙開創(chuàng)的奏折制度讓雍正不僅“發(fā)揚光大”,同時也注入了雍正的大量個人色彩,在那個森嚴壁壘的紅墻之下,傳遞出宮廷政治生動鮮活少有的“說人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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